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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逆舞时光
作者:张乾东
出版:长江出版社
书号:ISBN 978-5059-8730-2
定价:略
第一辑:穿越诗经
第二辑:清露乡韵
第三辑:乡野迷踪
第四辑:放眼天地
第五辑:且行且歌
第六辑:亲人之书
第七辑:随缘如风
第八辑:逆旅苍茫
第九辑:若有所思
第十辑:零度追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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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作者:张乾东,重庆巫山人,汉族,1981年出生,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诗歌学会会员、中国青年诗人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。主要从事诗歌、评论、新闻、故事、武侠小说等写作,在全国报刊杂志发表作品1000多篇(首),作品入选《中国新诗学纲要》、《中国新诗精选300首》、《中国80后年度最佳诗歌》等选本。业余和朋友们合办《长江诗歌》。出版诗文集《与现实对话》、《无涯的情天》、《妖魅丽影》等,另创作有纯情小说《断剑斩天涯》、《剑河侠影》、《巫山刀客》等多部达300多万字。
《逆舞时光》后记
写这篇后记之前,我想到了两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字“幸运”。这本诗集的稿件是两年以前都已经整理好了的,也就是说两年之前就准备出一本诗集了。2011年,正值我三十而立之年,那一年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年,农历正月十九我终于告别单身,娶了个陕西平利的姑娘,还是那一年农历八月二十,小千金张萱妮走进了我的生活,这算是双重喜庆了,因为我是重庆人,许多朋友便拿我开玩笑了,怪不得你这么多喜事,原来你是重庆人。处于人生这么重要的一年,我虽然双重喜庆,但随之带给我的是经济的压力。原本打算出的诗集,只得暂时搁置。2012年我所在的浙江永康文联邀请我参加一套丛书的出版,丛书号由文联出资,作者只需要出点印刷费用即可。即便如此,对我而言仍旧有些吃紧……只得婉拒了文联老师的一片关爱之心,这本书再一次束之高阁。
我做梦也想不到,这本诗集放了几年之后,居然会逢上公费正式出版这种好机会——2013年老家巫山县政府、文联出台政策扶持巫山籍的作者公费出书。我在外漂泊多年,家乡的文友们老师们一直对我关爱有加,有什么好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,从不把我当“外人”看。这不,县文联首次组织公费为作者出书,我便有幸参与,让我非常感动,这也更加深了我的故乡情结。除了用“幸运”来形容当下的我,实在找不出其它更好的词语了。我是个故乡情结特别重的人,我曾经这样形容自己:“一个以故乡为人生骄傲,一个以故乡为心灵净土,一个以故乡为创作源泉的人。”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感受,我终始认为一个抛弃自己根基的人,任何道路都不可能走得久远。
巫山,中国旅游强县,这里有举世闻名的长江三峡,国家五A级景区小三峡——小小三峡,还有正在申报五A级景区的“神女峰”景区,以及中国最早的猿人遗址“巫山猿人遗址”等。巫山是全国文化古城,文化底蕴深厚,旅游业发达,由于深居大山深处,经济仍旧落后,但大山阻隔不了人们的信念,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民朴实而真诚,他们渴望的眼睛从来没有停止过向大山之外的世界眺望,每个人思想里都有一座向天凸起的山峰,每个人内心里都有一条向东奔腾的河流……近些年来,县委县政府解放思想,大力发展文化产业,不惜投入巨资,深挖巫山文化内涵。《巫山》杂志的创办、旅游文化节、电影节、摄影大赛的举办,使巫山的名声在全国范围内飞速传播,深入到许多文化人的灵魂深处。本次出版丛书,又是一项新的文化举措,在全国范围内来看,都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。比巫山经济发达的县市比比皆是,但由政府来打造一套文化丛书,大力扶持本土作者的创作,在全国却鲜有所见,巫山县委县政府文联的这一举措,开创了全国的先河,受益的是巫山的作者,但影响的却是全国的作者,生为巫山人我是幸运的。
自中学时代与缪斯邂逅,我再也没有远离过诗歌,这些年,在诗友们的建议下我还尝试着写了不少诗歌评论,与全国的诗歌爱好者互动良好,得益于大家的一些意见,我对诗歌的认识渐次深入。这篇后记里面我本不想去谈论诗歌这个话题,但有几句话还是不吐不快。大家都知道当今中国诗无定论(主要是指新诗),各种风格都有它的作者群,我认为不管我们自己喜欢什么样风格的诗歌,你不能去否定别人的风格。我说这话就是因为当下的中国这种歪风实在是太盛行了,对诗歌的发展十分不利,许多年轻人毫无学识,但总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,对不是自己喜欢风格的诗歌大肆抵毁,并将其贬得一文不值,着实让人心寒,不少人更是以骂人为荣,并以此来抬高自己的“知名度”,让诗坛上有理智的人和一些诗坛之外的人大看笑话……流沙河先生说得好:“诗歌没有先进与落后之分,只有境界高低之分。”先生这句简单朴实的话,是值得诗坛去认真思考的。
不开心的事少说,继续说说我的幸运吧。我本出身贫寒,10岁左右家庭事故连连,爸爸承包的工地出了重大安全事故,使本就贫寒的家庭雪上加霜;俗话说祸不单行,妈妈紧跟着又染上肺结核,一病就是三年,家里欠账太多,爸爸只得出门挣钱,把家庭的重担交给了不到10岁的我和比我小两岁的妹妹。求生的本能让我们不得不提前进入担负维持全家生计的角色,我们几乎是每天早上六点钟就得起床,不是去抬水就是去地里做事,春夏秋冬,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……我们最害怕的还是过冬天,我的老家两坪乡海拔近千米,一到冬天寒风肆虐,经常零下好几度,天寒地冻。由于没钱我们买不起袜子和鞋子,只得光着脚穿一双破了好多洞的烂鞋子,天天干活,鞋子里都是烂泥土,脚上长满了冻疮,大风一吹,寒冷就像钻进了骨头,其状谁人见了都会觉得心寒。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可以说是经常的事,特别冬天或第二年开春最为严重,为了全家人的生计,为了充饥,地里的红薯就算烂了我们也要挖回家去吃掉,有时候实在是没有吃的了,我们会到山上去找野果、找菌类……那时候,我的两位姨妈和舅舅用他们的力量支撑着我们度过了难关,大姨妈更是将她们家的二姐朱钦平派往我们家帮我们主持家务,一呆便是几个月,而对于二姐和姨妈舅舅们的恩情,现在我们也无以为报,只有内心永存感激。
1990年春节开学我上学还差一元钱,借遍了全村50多户人家都没有人愿意给我,当时我心里难过到了极点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想想自己破败的家庭,一滴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,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三耳光,硬是强忍住眼泪没有再往下流。当天回到家天已黑尽,我没有告诉妈妈没有借到钱。没钱怎么办呢?第二天就要上学了啊,我突然想到公山上应该还有没有被人割尽的蓑草,那时村里有个专门收蓑草的地方,二分钱一斤,只要自己能割50斤明天上学的事情就解决了。那怕天已黑,我还是拿了把镰刀,向山上走去,妹妹看我出门跟了出来,和我一起上山割蓑草。当时寒风肆虐,没有棉袄穿的我们冻得全身发抖,嘴唇发紫,山上的蓑草已经不多,我们摸黑东找找西找找,摔了无数跤,妹妹手上还摔了条大伤疤,但仍旧坚持割草,到晚上12点多钟总算割了几大捆,估计有50多斤后我们才往回走,第二天卖了一块二毛钱,硬是解决了上学的费用。这种经历,我同样将其看作我人生路上难得的一次“幸运”,在这里我也要感谢那些冷眼对我的人,是你们的冷漠,让我很小就懂得了人必须要坚强地成长,活出自己的尊严。
爱上写作这门子事,说起来也是有一定渊源的,外婆喜欢讲故事,启迪了我人生的梦想。我父亲张步河对写作有一定的爱好,小学时期常常帮我修改作文,让我在班上受到了不少表扬,满足了一颗小小的“虚荣心”,也正因如此,我对写作的兴趣没有因破败的家庭环境而灰飞烟灭。小学五年级时,遇到了将我写作兴趣真正提升起来的向晓玲老师,那时候虽然我油头土面,衣服破烂,裤子屁股烂了几个洞还在穿,向老师对我从不另眼相看,而是用一颗真诚的心帮助我,并到处推荐我的作文去发表……后来我的人生路上便再也离不开文学了,家境衰落的年代,文学的种子给了我精神的动力,让我看到了前面的希望;长大以后,面对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,许多人都迷失了方向,我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仰,我相信这也是文学这一爱好促使我守住了男人一生的底线。人生关键时刻,在对的时间出现对人,就会让我们走上正确的一生。这一切怎么能说不是我的“幸运”呢?
出身社会后,前几年过得并不顺心,经历过“怀才不遇”、失业、被骗,命运的转机出现在我2006年进入浙江世达工具制造有限公司以后。那一年我刚开始找了份“临时记者”的差使混饭吃,但是后来我发现那报社的老总背景不光彩,觉得再跟他混下去前途必将暗淡无光,那怕这是一份我比较喜欢的工作。长痛不如短痛,后来我工资都懒得要了,便拍拍屁股一走了之。在世达公司的这几年,公司董事长王长远,总经理王长江对我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,让我工作起来顺风顺水,无限开怀,他们的知遇之恩我终生难忘,我的幸运故事被永康市委报道组的谭孝军、叶宁先生写出来,在《工人日报》、《浙江日报》、《金华日报》等作过报道。
小文接近尾声之际,我想到了我的妈妈袁绪凤,一个给我“幸运”机会的苦命的农村妇女,她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,我必须要在这里用几段文字纪念她。她自小家庭穷困,没有读成书,19岁那年上山砍柴时不慎被柴枝刺破左眼睛,因穷困没有及时救治,破了相的同时,左眼也永远失去光明,26岁那年她嫁给了比她大七岁的父亲。上世纪80年代,流行外出务工,为了一家人的生计,父亲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出门务工了,把家庭的重担交给了母亲,那时候妹妹也已经两岁,母亲如何含辛茹苦拉扯我们,我是记不清楚了。我六岁那年,弟弟出生的一刻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母亲的不易,农历八月初十早上,太阳刚出山头,妈妈将我和妹妹穿好还没来得及做早餐,忽然肚子疼,她知道可能要临盆了,而此时家里除了我和妹妹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孩,一个大人也没有。妈妈赶紧将我和妹妹拉出卧室,然后回到房间,并用一张凉席将卧室门拦起来,怕我和妹妹不懂事闯进去,那时候家里穷得连卧室的门也没有钱做。我清楚地记得妈妈告诉我和妹妹:“你们不要到处乱跑,等妈妈生完了出来做饭给你们吃。”这几句话对当时的我是没有任何体会的,但现在每每想起这句话,我都会热泪盈眶,我的妈妈她的确是一位特别伟大的母亲。生产还算顺利,不多久就听到了小孩的哭声,妈妈告诉我和妹妹:“你们又多了个弟弟了”,然后她熟练地给弟弟剪好脐带,穿上衣服,并在自己的头上包了一块手帕,怕月子里吹到风。将弟弟放到床上后,她转身又来给我们做饭,那一天我们都很多高兴,母亲吃了三大碗硬梆梆的玉米饭,可是一点油水也没有的饭呀。
也许是母亲生弟弟后没有好好坐过月子,再加长期的高负荷劳动,我八岁那年,她得了肺结核,有一段时间天天吐血,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,好几次临终遗言都给我们交代了,叫爸爸一定要带好我们,不能让孩子们吃苦,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……也许是看着三个都很小的孩子太可爱太可怜,母亲求生的欲望特别强烈,后来还是挺了过来。自那以后,母亲身体一年比一年好,然而2009年不幸再一次降临到她身上,4月20日这天她去村里的公共水池提水时不慎滑入二米多深的水中,这一次她再也不用承受生命的苦痛了……我从来不相信命运,但命运对我的母亲实在是太不公平了,至今我仍旧不敢想象当时的画面,今生无缘报母恩,这将是我心灵深处最挥之不去的疼痛。眼看着儿女们都长大成人,母亲经常唠叨着要抱孙子,最终却是连每个子女结婚也没有看到,我时常在想命运对这些善良的老百姓为什么会如此之残酷呢?
妈妈,如今我们都成家立业了,我、妹妹、弟弟都有了自己孩子,孩子们都长着一幅善良的脸庞,还遗传了您招牌式的微笑呢,您看到了吗?妈妈,这本书印刷出来后,我第一本就要发行到您所在的阴间,虽然您大字不识一个,但是这本书浸染着我对您最深沉的爱;妈妈,如果有来生,我愿做您的母亲,用您十倍于我的恩情报答您……也请您泉下放心,我们会好好对待近三十年与您相濡以沫的爸爸的。
2013-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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